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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像一道雷劈下来,脑子里一片空白,整个人都傻了。

跌跌撞撞地冲上了出租车,赤红著眼睛催著司机快一点!再快一点!到後来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干什麽了,只嫌车还不够快……好不容易到了医院,看看表,不过才10分锺,感觉上却至少有一个锺头。

闷著头往楼上跑,心里只有一个念头──如果王其实有个三长两短,燕叔叔该怎麽办?

急救室外,包仁杰正在走廊上团团转,看见王爱国愣了一下:“你怎麽来了!王文杰呢?哦对了,你可别告诉王其实他们啊,别让他们著急,等检查结果出来了再说。”

王爱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,这才明白,那个电话是打给哥哥的。“大伯伯,出什麽事了?情况怎麽样?”

“还是血压引起的,心脏出了点毛病,大概是累的,这阵子他工作特忙,动不动忙到半夜才回来,”包仁杰抱怨著,唠唠叨叨没个完,“早跟他说悠著点悠著点,他就是不听。真是的,眼瞅著要退休的人了,还那麽拼命!他真以为他还是二十七、八小夥子啊?真是!真是……”

“他现在怎麽样了?抢救过来没有?”王爱国不耐烦了,劈口打断了二伯伯的碎碎念。

“哦,对,已经脱离危险了,不过还在做检查。还好,大夫说,情况不太严重,幸亏抢救得早……哦,对了,王文杰怎麽没来?”

“他在家睡觉呢……您先别瞪眼,”王爱国赶紧拦住了包仁杰,“是我不好,我在他喝的牛奶里搁了两颗安眠药。”

王文杰直到天亮了才匆匆赶过来,头没梳脸没洗袜子还穿错了一只,气急败坏地埋怨王爱国为什麽要骗他吃安眠药……王爱国看了他一眼,没说话。

过了一会儿王其实和燕飞也赶来了,两个人显然也是刚得到消息就急忙过来了,王其实的嘴角还留了块没擦干净的面包渣儿,看上去很滑稽。燕飞倒是收拾了一下,脸上很干净,紧锁著双眉,冲小哥儿俩点点头,一言不发地掏出手帕塞给王其实,站在了他身後。

包仁杰一见到燕飞眼圈就红了,燕子燕飞燕大哥……

王其实擦著嘴巴说,小包还是这麽没出息。

燕飞说你会说话就说,不会说话就别说,没人当你是哑巴,都什麽时候了还逗闷子?好玩啊!(注:逗闷子,方言,逗乐的意思。)

“你们来了就好了,”包仁杰勉强笑了笑,笑得比哭还难看,“刚才我还在犯愁呢,要是大夫要给他动手术什麽的,我都没资格给他签字。”

一句话说得大家心里全都怪不是滋味,王其实干咳了两声,把话题岔了过去:“小包,我哥他,怎麽样了?”

“不知道,”包仁杰摇摇头,“医生说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,可是具体的情况还得等进一步检查,大夫还说……”

“说什麽?”

“叫家属做好心理准备,情况不太乐观……”包仁杰的头埋了下去,声音越来越小,“是我没照顾好他……”

“不怪你,要怪……就怪他没养个好儿子,”燕飞冷冷地答了腔,“你们等我一下,我去找大夫打听下情况。”

燕飞在警局医院有几个熟人,这种时候正好能用得上。

王文杰的脸红得很厉害,早听弟弟说过,老头身体不大好,可他就是没往心里去,燕飞的这句埋怨,他挨得一点不冤枉。

王爱国轻轻拍了拍他哥的肩膀,长出了一口气。

燕飞去了很久才回来,包仁杰已经望眼欲穿了,见到燕飞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──燕子燕飞燕大哥!

在这里我们不得不批评一下医院的清洁工,过於勤劳把地板擦得湿滑!亮,存心麽?

燕飞说你也用不著下跪,我问了心血管主任了,没那麽严重,你回家把他的保险卡和证件翻出来,给他办住院手续吧……哦,对了,钱不够说话,我们有。

包仁杰爬起来,点点头,要往楼下跑,想一想不放心,转过头来嘱咐燕飞,有什麽事儿的话,千万记得给我打电话啊。

燕飞冷冷地说你养儿子是干什麽用的?!

包仁杰愣住了,王其实赶紧过去打圆场,狠命推了王文杰一把,去,送小包回家休息,然後回来办住院手续!

哦是。王文杰愣愣地跟著包仁杰跑下了楼。

王文杰跑得很快,远远地把包仁杰甩在了後面,路过住院部的时候胸口跳了一下──林烨应该就在这里的──脚步却没停,直接冲到停车场把小吉普开到了大门口接包仁杰上了车。

警灯闪烁,警笛声声,吉普车一路呼啸奔驰而去。

眼看著车子没了影儿,燕飞叹了一口气:“唉,王志文要是有个三长两短,包仁杰该怎麽办呢?”

王爱国心里咯!一下,大伯伯的病……很严重麽?

“大夫说……”燕飞摇了摇头,“唉,有可能……偏瘫。”

话没说完已经被王其实打断了,燕子你别瞎说,大夫说什麽就是什麽啊?那帮江湖郎中的话你可千万别信,当初那个姓陈的还跟我说你活不过十年呢,哼!我告诉你,这些学医的都一样,就喜欢夸大其辞,屁大点事恨不得给你吹到天上去……

心血管主任正好捧著一堆报告迎面走过来,黑著脸说我们学医的招你惹你了?

燕飞一脚踢在王其实的小腿上,就是!我们学医的招你惹你了?

王其实抱著腿跳起来,哎哟,燕子,对不起对不起我忘记你也算是学医的了。

王爱国在旁边苦著脸说爸,爸,还有我,我也是……

王其实说我今儿个出门没看好日子,说一句错一句,得得得,算我什麽都没说,成不成?

燕飞笑了笑,没再搭理王其实,转过脸跟王爱国拉起了家常:“今儿早没课?”

“有,後两堂,还有时间,我过一会儿坐公交车赶过去,来得及。”

“别坐公交车了,叫你爸送你过去吧,他开车来的。”燕飞指一指王其实,王其实一拍大腿:“不好,我车钥匙忘了拔下来了,你们在这儿等著我啊,我下去看看车丢了没有!”

王其实风风火火地冲下了楼,燕飞咬著牙说,我就纳了闷了,到底是谁的脑子动过刀啊?!

话说得很硬,可是燕飞脸上的表情却很柔和,漆黑的双瞳,深深的看不见底,眼神一直追随著那个人,似乎从来也不曾离开过,似乎永远也不会离开过。王爱国的心里忽然一动,忽然就明白了,爸爸和燕叔叔之间的感情,原来是这麽简单、这麽纯粹的一件事。

忽然就觉得很羡慕,羡慕燕飞,羡慕王其实,羡慕那样深切、那样真实、那样平凡而自然的感情,羡慕那种自己从来没有经历过感受过得到过的感情──两个人,一辈子,也许不只是一辈子,就像那首老歌里唱过的:“风里笑著风里唱,感激天意碰著你,纵是苦涩都变得美。天也老任海也老,唯望此爱爱未老,愿意今生约定他生再拥抱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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