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须得尽早安排退伍事宜。王室贵妇人大部分都请了家庭教师，小姐们只在学校内挂个名，极少来上课，就算见到辰砂，也不会对一名懵懂的，不通人事的少年产生多少兴趣。诃黎勒一面思考，一面从车上提下箱子，带着他走进白杨学院。&ldo;这里就是学校？&rdo;&ldo;是。&rdo;他们的对答产生回声并远远传开去，登时吸引了出来围观的学生。清一色的男孩，十七八岁年纪，各个身着校服，打着领带，围在栏杆后。此起彼伏的吸气声。&ldo;诃黎勒将军……&rdo;&ldo;杀人狂……&rdo;不少人交头接耳，声音在一片静谧里显得十分清晰。诃黎勒缓步走到前台，拍响了金属铃，厅中小门匆匆打开，一名戴着眼镜的老妇人迎了出来。&ldo;诃黎勒将军，欢迎您回到白杨学院，这位就是军部通知我们，要来入学的辰砂先生？&rdo;诃黎勒礼貌地点头，把辰砂让到身前，答道：&ldo;您好，佩兰夫人，这是辰砂，我的养子。&rdo;佩兰从眼镜片后打量着辰砂，道：&ldo;又一位美少年，欢迎您的到来。&rdo;辰砂报以善意的微笑，道：&ldo;您好，佩兰夫人。&rdo;诃黎勒道：&ldo;佩兰夫人是我的老师，也是白杨学院的院长，你在这里必须认真学习，每天都要按时上课，也必须要听她的话，每个礼拜我会来接你回家一次，休息两天。&rdo;诃黎勒明显地顿了一顿，道：&ldo;如果在老师看不到的地方，有人欺负你……&rdo;他与佩兰握手告别，低沉地，认真地道：&ldo;抄下他们的名字，回家的时候，把名单交给我。&rdo;辰砂忽有点舍不得诃黎勒将军了，他尚未意识到有近三百名少年围在二楼栏杆，竖起耳朵，好奇地听着他与诃黎勒的对答。辰砂道：&ldo;交给你。&rdo;诃黎勒道：&ldo;是的，我会为你杀了他们，再见，辰砂。&rdo;那一句&ldo;再见&rdo;掷地有声，在厅里回荡不绝，诃黎勒转身推开正厅大门，高大的背影消失于风雪之中。佩兰夫人许久后方回过神，心有余悸地笑道：&ldo;哪位先生愿意带我们的新朋友，去他的宿舍？&rdo;瞬间二楼走廊上的少年们一哄而散，不见半个人影。佩兰夫人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，朝长廊一指，道：&ldo;二楼左手第四间，辰砂先生。&rdo;辰砂笑着点了点头，道：&ldo;我自己可以。&rdo;他提着皮箱一路上了二楼，躲在宿舍间长廊后的学生们让出一条路，以不善的目光打量着辰砂。&ldo;你们好，我叫辰砂。&rdo;辰砂友善地打招呼。所有人俱是一哆嗦，盯着辰砂的脚步，恐怕他会在这走廊里故意摔一跤，接着耍泼大喊大叫，再接着，诃黎勒瞬间赶到，扛起机关加农炮，轰出一地尸体。隔天报纸头条：白杨学院屠杀案，杀人狂将军辣手摧毁祖国花朵若干……辰砂安全地抵达了宿舍门口，众少年松了口气，目送他进房。旋有名少年意识到一事，嘴角抽搐道：&ldo;那那那，那人进了……老大的房间！&rdo;老大，文术是也，白杨学院中小太保一个，其兄于军部任职，身居高位，一人得道，全家升天。文术同学仗其兄长声威，于学院中□同学，殴打师长，无恶不作。佩兰把这两名太子党丢在一处，亦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，当然，老妇人绝不会承认自己被文术整得烦了，想借机让诃黎勒宰了那小子。只要你有钱，我们一定有教无类‐‐这是白杨学院建校百余年来，不可动摇的原则。&ldo;新来的？！&rdo;文术砰的一声，把手撑在刚关好的门上，阻住辰砂去路。文术刚睡完午觉，跷了几节课，也正因如此，错过了诃黎勒将军的严厉警告。他叼着一根燃了半截的香烟，把帅气的脸杵在辰砂面前，道：&ldo;谁让你进来的。&rdo;文术没穿外套，吊儿郎当地穿着一件白衬衣，袖子卷到胳膊处，露出带着几道淤青的痕迹，显是数天前回家才被家长教训过。辰砂道：&ldo;你好……我，我……&rdo;他微张着嘴，表情十分奇怪，像是想笑，认真看又不太像，文术又道：&ldo;什么？&rdo;呛鼻的烟在二人紧挨于一处的脸侧飘荡。辰砂像是想说什么，蹙眉以对，文术又凑近了些许，终于明白辰砂的用意了。&ldo;哈‐‐嚏‐‐！&rdo;辰砂惊天动地的打了个喷嚏，文术大骂一声&ldo;我靠！混账！！&rdo;丢了半截烟头，忙不迭地逃开，前去找毛巾擦脸。辰砂捡起那半截烟头，皱着眉头闻了闻，判断出这不是好东西，旋把它丢到墙角的垃圾桶里。&ldo;你好，我叫辰砂。&rdo;辰砂背对文术，打开箱子，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。文术用毛巾擦了脸，左手捞起床头斜倚着的一根铁管子，在右手手掌上拍了拍，眼望辰砂，嘴角现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。走了一步，见辰砂把衣服拿了出来，叠在床上。再走一步，文术道：&ldo;嗯，辰砂，我叫文术，你也好……&rdo;辰砂取出一叠书，放在床头。他觉得这个名字恍惚有点熟悉，像听兄长约略提过，不过那不影响他的行动力，他抡起铁管子，正要朝辰砂背脊挥去，忽地凝在半空。辰砂把箱子底的一个花盆取了出来，花盆中长着生机盎然的一小樶绿色植物。文术诧异地张开嘴，放下铁管子，道：&ldo;多少钱买的？&rdo;辰砂回头笑道：&ldo;我自己种的，叫&lso;草莓&rso;。&rdo;文术深深吸了一口气，蹲了下来，认真地看着花盆，少顷用手指拨了拨盆里绿叶，道：&ldo;能结果子？能吃？你你你，你居然……种得出植物来？！&rdo;辰砂笑答道：&ldo;对，很高兴认识你，文术。&rdo;他伸出手，与文术互握。窗外北风怒号，大雪纷飞，文术却从辰砂湿润，温暖的掌心中感觉到了不一般的意味，恍惚盆栽中的植物正在蓬勃地抽枝，展叶，绽放。白杨学院的课程十分单调，早间语言课，晨读；上午学习各种知识，历史，人文，下午则在铺了厚厚一层地毯的习武厅内练习击剑。辰砂的日程也十分单调，每天穿好校服，打好领带，规规矩矩地扣上第一枚扣子，接着把躺在床上打呼噜的文术，死拖硬拽地拉下来。&ldo;老大，上课！我要脱你裤子了……&rdo;&ldo;我要抠你鼻孔……&rdo;&ldo;我要朝你嘴里放袜子……&rdo;&ldo;我要……&rdo;辰砂眼睛转了转，道：&ldo;老大，你的蓝莓要死了！&rdo;文术猛地弹起来，连滚带爬地裹着被单，扑到窗前，窗前并排摆着两个花盆，一个盆里栽着草莓，另一个盆里，则是文术种下去的蓝莓。他确认了蓝莓的嫩芽安然无恙，穿着内裤，得意洋洋地扭动一番，道：&ldo;没死，又长大了点！万岁！&rdo;&ldo;不去行么。&rdo;&ldo;不‐‐行‐‐&rdo;辰砂终于把他交到的第一个朋友，成功地从床上弄出了走廊。顺手帮他拉好长裤拉链，又为他卷了卷衬衣袖子，拖着他上课去了。辰砂严格遵守了诃黎勒临别前的命令，念书特别认真，卖力，这是文术万万不能容忍的。辰砂上课，文术则趴在课桌上睡觉，下课后，两人在学生们充满敬畏的目光中，走向食堂，吃午饭。当然这敬畏的目光有八分是投向辰砂，两分则是投向不怕死的文术。文术吊儿郎当，领带扯得松松垮垮，两手插在裤兜里，衬衣袖子卷到手肘，叼着一根烟。辰砂则校服西装扣到领口，打着暗红色领带，着装一丝不苟。这两人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。几着这小子一起上课，月考说不定能过，文术心想，月考能过的话，回家也不用挨老哥打了，想到那平时脾气温和，管教自己时，下手却重得要死的兄长，文术不禁又打了个寒颤。辰砂是诃黎勒养子，果然被管教得很乖，看来没投胎到诃黎勒家，当那个魔鬼的弟弟，真是不幸中的万幸……食堂只剩一个鸡腿，买回来，放在盘子里。二人坐好，一齐瞄向那个鸡腿。文术大大咧咧地伸手去抓，鸡腿被辰砂飞叉固定住。辰砂道：&ldo;凭什么你吃。&rdo;文术怒道：&ldo;我是老大，当然是我吃。&rdo;辰砂想了想，一手挥舞餐刀，威胁道：&ldo;我要告诉将军，他会宰了你……&rdo;瞬间食堂中乒乒乓乓，杯盘乱响，所有学生抱头鼠窜，唯恐被文术拖了垫背。文术把他那痞子型，帅气的脸朝辰砂一杵，险些把他挤下椅子去，怒道：&ldo;死就死，吃了再说……你……你敢跟老大抢东西……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