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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再……再见！教官。&rdo;耿小杰马上抬头。他甚至没看清陆飞虎，陆飞虎就走了。耿小杰又坐了一会儿，以免出去再与他碰面，最后心里七上八下，收拾了东西起身，离开食堂。一整个下午的工作中他都没在状态，晚上回宿舍后，耿小杰用铅笔在白纸上涂涂画画，画了张陆飞虎的侧脸速写，又把它揉了，展开。对面楼的灯还亮着，耿小杰深呼吸一口气，开始赶工画图。一连好几天，耿小杰都正午1点后才去食堂吃饭，陆飞虎居然次次都在那里。每次都吃完了坐着看报纸。耿小杰去了只打个招呼，陆飞虎从最开始的冷漠转变为头也不抬的&ldo;嗯&rdo;意思是知道了。那一夜10点熄灯，耿小杰的图还没画完，胡博士下了最后通牒，明天必须交图。这个时候他已经完全沉浸在工作里了，突如其来的手感令他暂时忘记了单恋，满脑子全是力学公式与推力，后座力。灯一灭，对面楼睡觉哨吹响，耿小杰登时悲痛地抓狂大叫。&ldo;啊‐‐&rdo;还好，有办法，耿小杰把笔记本电脑打开，屏幕亮度调到最高，当台灯用，勉强照亮了工作台一小块地方，继续写写算算。烟灰缸里积了一大堆烟头，耿小杰毛躁地揉了揉头发，电脑的屏幕缓慢黯淡下去。夜两点，电量耗尽。差不多了，明天回去工房倒模。耿小杰收拾了东西，打了个呵欠，又想起陆飞虎，朝对面看了一眼，全楼黑暗，都睡觉了。耿小杰躺回床上，思绪里一片混沌，迷迷糊糊地很快就能入睡，临睡前不禁心想：果然工作能让人忘记很多东西。翌日，耿小杰打着呵欠进了工房，倒模，测试一上午，交了成果，坐在工作台前发呆，准备接新任务。&ldo;耿小杰！你做得很好！&rdo;胡博士道：&ldo;我看了你的图纸，怎么想出来的？&rdo;耿小杰：&ldo;我只是改了……一个小地方，可行吗？&rdo;胡博士：&ldo;非常好，你吃饭了吗。&rdo;耿小杰道：&ldo;没有……接下来有什么任务？&rdo;胡博士：&ldo;放你三天假当做奖励，但下午还要交给你一个任务，现在，回去宿舍里换一身正式点的衣服。&rdo;耿小杰茫然问道：&ldo;什么？&rdo;胡博士不耐烦道：&ldo;正式的会议服装，有木有？&rdo;耿小杰道：&ldo;有……好像有，得回去找找，是西装吗？&rdo;胡博士：&ldo;什么都行，下午有领导来，你充当我的助手，跟我一起去陪同领导视察。&rdo;耿小杰：&ldo;好……好的。&rdo;耿小杰飞速瞥了一眼时钟，11点。胡博士：&ldo;给你半个小时，回去收拾干净，洗个澡，昨天熬夜了？喝点运动饮料，这就去吧，快。&rdo;耿小杰点头，收拾东西回了宿舍。耿小杰压箱底的正装只穿过两次‐‐毕业答辩时与军方科技组的招聘会上。但耿小杰的身材非常好，177公分，120斤，瘦却不显羸弱，这套按照西服款式改良过的中山装是一年前贴身定做的，非常合身。他换上衬衣，翻出领口，对着镜子打量自己，又把衬衣领子塞回正装内，非常合身，西装笔挺，风度翩翩的玉树临风美少年。耿小杰肤色白皙，头发有点长了，遮着右眉有点文质彬彬的忧郁气质，衬衣雪白的袖子比漆黑的西服略长一点，在手背上形成一道好看的白边。会不会碰上陆飞虎呢，耿小杰胡思乱想，看了一会儿镜子里的自己，很清秀很俊朗，忍不住又叹了口气，垮了下来。叹什么气？耿小杰也不知道自己叹什么气。无精打采了一会儿，换上一双圆头皮鞋出去，耿小杰深吸一口气，决定要振作起来。&ldo;非常好。&rdo;胡博士穿着西服，打了领带，对耿小杰的穿着很满意，拍了拍他的后背：&ldo;跟我走，年轻人不要驼背，要有朝气！挺起胸膛！&rdo;耿小杰夹着一大堆资料，背着电脑包，双手插在裤兜里，与胡博士走向军营正门不远处的中央接待大厅。新兵们喊着口号，在操场上跑过，远处走来数人。&ldo;老胡‐‐&rdo;为首女军官远远笑道。&ldo;哎，林清！&rdo;胡博士忙上前去和那女军官拥抱，又与她身边的陪同军官握手：&ldo;您好您好。&rdo;&ldo;介绍一下，这是我的助手耿小杰。&rdo;胡博士让耿小杰过来，耿小杰与林清握手，赫然注意到她的肩徽，是名少将！耿小杰忙自我介绍，并与林清握手。&ldo;这位是西南地区的科研部门武器小组负责人，白上校。&rdo;林清介绍道。胡博士道：&ldo;他负责给组织汇报这次的成果，什么时候开始？&rdo;林清笑道：&ldo;我不管这次的事，由白上校负责，说说你吧，老胡，最近过的怎样？&rdo;胡博士道：&ldo;嗨，每天呆在工房里，和学生们……&rdo;胡博士与林清走在前面，显然是旧相识，白上校与耿小杰走在后面，耿小杰埋头看着地面，不太擅长与人交流，心里仍在胡思乱想。白上校道：&ldo;这次的枪械调试改良，你是小组负责人？&rdo;耿小杰忙道：&ldo;我……不是，是老师负责，我只充当助手。&rdo;白上校笑了笑，说：&ldo;后生可畏。&rdo;耿小杰颇有点儿受宠若惊，看白上校也很年轻，便问道：&ldo;您今年……几岁？&rdo;白上校道：&ldo;平辈相称就行，我今年二十九，很感谢你们愿意为了祖国，到这种封闭式环境里来搞研究。&rdo;耿小杰笑道：&ldo;没关系，我从小就……嗯，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，在哪儿都一样的过。&rdo;白上校笑了起来，胡博士与林清有说有笑，而后林清道：&ldo;上校。&rdo;&ldo;是。&rdo;白上校立正。&ldo;你带耿先生去会议室。&rdo;林清说：&ldo;我和老同学聊聊天，由耿先生来解说这次的成果。&rdo;&ldo;啊？！&rdo;耿小杰马上道：&ldo;老师，我……&rdo;胡博士挥手道：&ldo;没关系！新型改良枪械还需要经过他们再次评测，你只要简单说说就行了！&rdo;耿小杰：&ldo;但我……好吧。&rdo;白上校拍了拍耿小杰的肩膀，笑道：&ldo;我不是专家，你只需要简单说说，到时候把资料交给我去总部汇报，有ppt吗？&rdo;耿小杰：&ldo;有……有，都在电脑里，走吧。&rdo;耿小杰颇有点儿紧张，很怕把事搞砸了，然而又看胡博士与林清少将十分熟稔，料想就算砸了，应该不会挨骂才对。白上校与耿小杰进了礼堂，耿小杰隐约听见陆飞虎的声音像在训人，心内一惊，又有点儿欣喜。白上校道：&ldo;会议室在哪儿？&rdo;耿小杰：&ldo;跟我来，这边。&rdo;推开门，里面是陆飞虎在训几名打杂的士兵，耿小杰刹那就懵了。陆飞虎依旧是那面瘫模样，朝他们走来，敬礼。耿小杰颇有点儿手足无措，幸亏白上校回了军礼，吩咐道：&ldo;稍息，陆少校，准备好了？&rdo;&ldo;投影机有点儿问题。&rdo;陆飞虎道：&ldo;还需要再等会儿。&rdo;耿小杰道：&ldo;我来吧。&rdo;耿小杰挽起衣袖，单膝跪到托板下，两名军人汗流浃背，看着耿小杰修投影机，都是暗松一口气，其中一人额头上还有火辣辣的红印，显是刚被陆飞虎教训过。白上校：&ldo;这可三年没见面了，过得如何？还单身？&rdo;陆飞虎：&ldo;男人老狗一只，单身，教小兔崽子，你们，出去。&rdo;耿小杰身边的两名士兵如得大赦，立正敬礼，退了出去。投影机只是数据接口松了，耿小杰几乎没花多少时间就已修好，起身道：&ldo;你俩认识？&rdo;陆飞虎坐在会议桌后，忽然问：&ldo;这和今天的汇报有关系？&rdo;耿小杰尴尬了，埋头从电脑包里取出自己的笔记本，白上校说：&ldo;我们都是西南猎鹰部队出来的。&rdo;耿小杰点了点头，白上校又说：&ldo;陆少校是你们工房的直属负责人，一直不知道？&rdo;耿小杰十分茫然，陆飞虎却淡淡道：&ldo;我一向不懂这些，没去工房打过招呼，都交给胡老师在做。&rdo;耿小杰道：&ldo;那么……就只有咱们吗。&rdo;白上校欣然道：&ldo;这就开始。&rdo;耿小杰看了陆飞虎一眼，陆飞虎蹙眉道：&ldo;我留在这里，你可以开始了。&rdo;&ldo;我……&rdo;耿小杰忙道：&ldo;明白了。&rdo;耿小杰觉得陆飞虎很厉害，总觉得自己无论想什么，都暴露在陆飞虎的目光下，他怎么对周围环境都有种洞察人心的观察能力，眼底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他。白上校就好得多了，没有那么强的威慑力。
